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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网络炼狱:揭发N号房》剧照
因为没有自己的主观想法,刻意模仿别人追求“独立的我”,我迷失了“真正的我”,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。为了摆脱传统的“女性形象”,我像个叛逆的孩子,只知往反方向跑,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自由。
前言
年3月17日,韩国N号房事件中“博士”赵周彬被捕。4月29日,韩国第20届国会通过了《N号房防止法》。根据新法律,拥有、购买、存储或观看非法拍摄的色情内容将被判处最高三年徒刑或万韩元(约17.3万元),同时特别明确了即使是受害者本人拍摄的影像,他人在违背受害者意愿下进行传播,也会受到处罚。10月14日,韩国最高法院对赵周彬判处其42年有期徒刑。
今年1月,N号房事件的报道者追踪团火花中的“火”选择不再匿名,加入韩国共同民主党,担任女性委员会副委员长,根除数字性犯罪特别委员长。直到6月2日地方选举失败后辞职,但她说:“为了守护我和女性,我会继续从政。”
一起追踪N号房的同行者学姐“丹”,选择了继续做记者。3月,丹在自己的SNS上说:“感受着记录工作的价值,想继续写报道。”在一篇采访中,她说客观地看待过去3年,可以用三个关键词形容:团结、火花、自我,在进行火花活动的过程中,虽然处于极度的压力之中,但是也感到非常满足,了解到有价值的是什么。火和丹至今仍在继续从事治理数码性剥削犯罪的相关事务。
《N号房追踪记》一书,对整个N号房事件进行回顾,结合韩国的情况,提出了对遍布全球的层出不穷的数码性剥削犯罪的应对措施。书中同样记述了追踪团火花两人的相遇及成长遭遇,分享她们如何在社会环境里卸下伪装、找回真实自我的心路历程。
伪装与逃避,作为女性长大
火
我们家有两个女儿,我是老幺。爸爸总是说没有儿子陪自己一起去澡堂好可惜,而妈妈一直对爸爸感到抱歉,虽然孩子的性别不是她能指定的。我希望爸爸不要再因为没有儿子而感到失望,同时不希望妈妈总是觉得对不起爸爸。
儿子的作用?小意思,男孩子会做的我也能做到!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和爸爸一起玩摔跤。上幼儿园的时候,因为把朋友打得流鼻血,被叫来了父母。上小学的时候,和朋友拿着铁锹打架,发生“流血事件”。和父母一起吃饭时,我甚至把整条五花肉塞进嘴里,大口吃肉,不拘小节。看到我的样子,爸爸妈妈总是说:“火就应该是个男孩子才对!”
但是,我也不是一直展现出“儿子般的面貌”。如果说在父母面前我是“像儿子一样的女儿”,那么在曾经的男朋友面前我就像温室里的花草。在爸爸面前,我五口就能吃掉一个汉堡,可在男朋友面前却不好意思张大嘴巴,总是细嚼慢咽。每次即使没吃饱,还剩下一大半汉堡,我也会泰然自若地离开座位。而且每吃完一口,我都会擦一下嘴,所以桌上的纸巾几乎都是我用的。我甚至不好意思说要去洗手间,总是说“我去洗一下手”或“我去接个电话”。如果时间稍微久了一点,我生怕对方以为我在上大号,总是急急忙忙地处理完就出来。
展现在爸爸面前的我的样子,是基于“如果是儿子,肯定会这样”的想法做出的夸张行为,因为爸爸喜欢儿子。相反,在男朋友面前扮演连一个汉堡都吃不完的人是出于“女人应该这样”的想法。但是,两者都不是真正的我,而是伪装起来的我。
丹
高中二年级新学期的第一节国语课,兼任隔壁班班主任的国语老师问:“你们班的班长是谁?”我赶紧举手做了自我介绍。老师说有事要说,让下课后跟他去教务室。我很想和老师们走得近,所以内心不禁有一些激动。
“什么呀,还以为班长成绩会很好,原来不过如此啊。”
我被泼了一盆冷水。
“不过国语成绩还不错,还剩两年,加油吧!”老师捏了捏我的胳膊。
听到“加油吧”,我脱口回答“好”,可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舒服。整个学期,国语老师都对考全校前五名的副班长照顾有加,任何同学都能一眼看出这种偏爱。那时我才明白,“学习好”是班长的本分。国语老师每次看到我都会搭话,装作很熟的样子问这问那。因为我是班长,已经被国语老师记住,所以我没法表现出讨厌的样子。
高二的第一个学期快结束时,朋友当中流传着“胳膊内侧的肉和胸部的触感差不多,所以国语老师才喜欢捏别人的胳膊”的传闻。我很不安。每逢校服裙子变短的季节,我都祈祷不要碰到国语老师。虽然走教务室前面的楼梯很快就能到餐厅,但我总是选择绕路。
最近看到“校园Metoo”,我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。假如当时我揭发老师的行为是性骚扰,恐怕也没人会相信。虽然当时不太高兴,但在学校时我从未跟国语老师说过什么,至今心里仍有一个打不开的结。一次见到高中同学,她骂当时的国语老师骂了18分钟,说“这也是‘校园Metoo’的例子”。
编者注:女明星艾丽莎·米兰诺(AlyssaMilano)等人于年发起的运动,呼吁所有曾遭受性侵犯的女性说出自己的经历,并在社交媒体发文,附上“Metoo”标签,以期唤起社会对性侵犯事件的